《女冠子》 韋莊
語多時。
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
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作者簡介(韋莊)
女冠子·昨夜夜半翻譯及注釋
翻譯
昨天深夜里,你在我的夢里翩然出現了。我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發現你依舊還是那么美麗、可愛,像從前一樣面若桃花,頻頻低垂的眼瞼,彎彎的柳葉眉。
看上去好像又有些羞澀,又有些歡喜。該走時卻又頻頻回首,依依不舍。只到醒來才知道是大夢一場,身邊依然空空,自己依然是形單影只的一個人,心中不覺涌起難忍的悲哀。
注釋
⑴女冠子:詞牌名。
⑵桃花面:據孟棨《本事詩·情感》載:唐詩人崔護嘗于清明獨游長安城南,見一莊居,有女子獨倚小桃柯佇立,而意殊厚。來歲清明,崔又往尋之,剛門扃無人,因題詩于左扉曰:“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后遂以“桃花面”來表示所思念的美女。
⑶柳葉眉:如柳葉之細眉,這里以“眉”借代為“面”,亦是“低面”的意思。
⑷依依:戀戀不舍的樣子。
⑸勝:盡。
女冠子·昨夜夜半賞析
這首《女冠子》,寫男子對女子的相思而成夢,夢后而悲的情況。戀人在夢中相見,他倆把臂欷歔,說不盡的離愁別苦。“語多時”,明寫千言萬語,暗扣山高水長。“依舊桃花面”,特別是“頻低柳葉眉”“欲去又依依”的神態音容,宛在眼前。然而,夜長夢短,夢醒之后,更令人不勝傷悲。此詞不似多數花間詞之濃艷,而是在清淡中意味深遠,耐得咀嚼。所謂“意婉詞直”,“似直而纖”,別具風味。
詞的上下片一般都自成段落,如上片寫相別,下片寫相思。這首詞在結構上卻較別致,打破了詞的上下片界限,沒有過片痕跡,一氣呵成。它的前七句寫夢中之歡,后兩句寫夢后之悲。
這首詞的夢境是清晰實在,溫馨甜蜜的,不像另一首《女冠子·四月十七》“空有夢相隨”那樣迷惘惆悵。頭一句點明入夢的時間是“昨夜夜半”。夢境一般虛無縹緲,此夢卻很“分明”。“分明”雖貫穿于夢中,其源卻使人想到來自實境。正由于主人公日思夜想,意中人才會音容常新,活在腦海了,出現在夢中。可見他也是一位與少女同樣癡情的有情郎。這兩句交代入夢,僅僅來開帷幕,已露出明朗的色調。
這是一個旖旎的夢,從綿綿情話開始,到依依惜別為止,恩愛纏綿,充滿柔情蜜意。夢中那位少女形象,尤其顯得楚楚動人。“語多時”,明寫千言萬語相思話,暗扣山高水長闊別久。“桃花面”“柳葉眉”是舊時對婦女容貌的形容。那位少女習慣于低面斂眉,在《女冠子·四月十七》的現實中和此首的夢境中是一致的。《女冠子·四月十七》中“忍淚”十個字重在刻畫情態,此首的“依舊”十個字重在反映容貌,兩者互為補充,使少女形象形神俱備。“依舊桃花面”與《女冠子·四月十七》中的“去年今日”的藝術構思脫胎于崔護的《題都城南莊》。事實上這兩位男女主角除了在夢里相會外,恐怕也很難再在現實中重續舊夢了,不然不會在夢醒之后覺得“不勝悲”的。“半羞半喜”,少女的嬌羞情態如繪。“欲去依依”,看來單寫少女,其實也包括男主人公。兩人難分難解,極希望留住這美好的時光。整個夢境寫得一往情深。
“覺來知是夢,不勝悲。”正當兩情繾綣之際,夢醒了,跌回到嚴酷的現實中,依舊是形單影只,孤棲獨宿。一個“知”字品出萬般凄涼況味,原來當時并不知是在夢中!夢境作如是觀,而從前他倆花前月下的美境也未嘗不可作如是觀。這個“知”字大有頓悟之感,所以不免悲從中來,感慨萬千。煞尾兩句濃重的悲與前七句甜美的樂形成鮮明的對照,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全詞脈絡分明,層次清楚,深衷淺貌,語短情長。《歷代詞人考略》稱贊韋莊詞:“能運密入疏,寓濃于淡。”《介存齋論詞雜著》說:“端己詞清艷絕倫。”從這首《女冠子》詞中,就足見韋莊詞清淡疏朗、清艷勁直的特征。
女冠子·昨夜夜半創作背景
關于《女冠子》二首詞的本事背景,學術界意見有很多分歧。楊湜《古今詞話》說:“(韋)莊有寵人,資質艷麗,兼善詞翰,(王)建聞之,托以教內人為辭,強奪之。莊追念悒怏,作《荷葉杯》《小重山》詞。”(見《花草粹編》卷三引)因而有人《女冠子》二首也是“思姬”之作,如吳世昌認為是“憶故姬之作”(《詞林新話》),華鐘彥認為是“為懷念寵姬而作”(《花間集注》)。但有人認為“思姬”的說法證據還不夠充分。《女冠子》韋莊 拼音讀音參考
nǚ guàn zi
女冠子
zuó yè yè bàn, zhěn shàng fèn míng mèng jiàn.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
yǔ duō shí.
語多時。
yī jiù táo huā miàn, pín dī liǔ yè méi.
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bàn xiū hái bàn xǐ, yù qù yòu yī yī.
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
jué lái zhī shì mèng, bù shèng bēi.
覺來知是夢,不勝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