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報家書至,心如喜懼何。欲開疑有故,已讀幸無他。典粥貲財罄,寒饑幼稚多。衰門真可嘆,兩世誤儒科。
山泉何地發輕雷,直使煙云對面開。可惜隱侯無妙語,卻教詩自雍州來。
我瞻蹙蹙靡所騁,何處山深好結庵。烽火乍離淮海北,鯨鯢行逼大江南。窮愁似寇來難避,羸老如兵動不堪。節物驚心又寒食,滿天風暈月微曇。
采芝云滿山,采檗瀑垂澗。當年有清徽,為寄南來雁。雁去人已逝,歲月剨云晏。流水失聲音,西河老憂患。
讀書曾寄此軒頭,官路歸來十二秋。文酒故人無一在,蓬蒿荒徑有馀愁。差池歲月辜金印,憔悴乾坤復布裘。卻掃塵埃張舊榻,云中雞犬笑淹留。
我自歸林下,亦復與世疏。賴有善知識,時能過吾廬。伴我說道話,我愛讀佛書。師為巖上去,我亦為膏車。
我生山窟里,終朝面孱顏。獨此巖未到,抱恨知幾年。茲游信奇絕,一覽小眾山。更得師為主,二妙為易言。
幽棲非不勝,觸目是林丘。若比茲巖秀,培塿固難儔。云山千里見,石泉四時流。登臨有如此,何必更他游。
我年七十五,木末掛殘陽。縱使身未逝,亦豈能久長。尚冀林間住,與師共末光。孤云俄暫出,道俗紛蒼黃。
愛山端有素,拘俗亦可憐。昨守當少郡,不識隱靜山。羨師來又去,愧我復何言。尚期無久住,歸送我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