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折苕溪水,精廬若個邊。菰菱時入供,包錫暮行船。月朗無云夜,雕橫欲雪天。了知身是客,莫負故山緣。
春山仙掌百花開,九棘腰金有上才。忽向庭中摹峻極,如從洞里見昭回。小松已負干霄狀,片石皆疑縮地來。都內今朝似方外,仍傳麗曲寄云臺。
云窗井盥石潭冷,雪屋對吟山葉紅。我欲徑尋蓮社去,莫將歸目掛飛鴻。
王郎工畫妙入神,平生強項世所嗔。有時興至自盤礴,睥睨已喜旁無人。忽然放筆作古檜,白日煙云倏暝晦。淋漓盡帶雷雨垂,慘淡長疑鬼神會。
佛子掃空泡影后,道家跳出囪門馀。日公未得為超脫,猶寶寒齋數紙書。
軒前無物但長空,孤月忽來東海東。圓滿定從何處得,清明許與眾人同。憐渠生死未能免,顧我盈虧略己通。夜久客寒要一飲,油然細酌意無窮。
讀書舊破十年功,老病茫然萬卷空。插架都將付諸子,閉關猶得養衰翁。案頭螢火從乾死,窗里飛蠅久未通。自見老盧真面目,平生事業有無中。
老人身世兩相遺,綠竹青松自蔽虧。已喜形骸今我有,枉將名字與人知。往還但許鄰家父,問訊才通說法師。燕坐蕭然便終日,客來不識我為誰。
布襪元不破,霜雪遮頭顱。政自要老丑,肯剃頷底須。經卷聊關身,帳座種種無。安用古銅瓶,捉以高鼻奴。
佳哉淡墨掃人牛,一笛橫風各自由。平日深知焉用稼,如今但欲老西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