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遺業付門人,歲晚推遷接后塵。彩筆夢中先索去,不知持底作詞臣。
制書揮就進明光,天筆批還墨尚香。芥本偶然無貼改,非關臣億怕商量。
轉枕依然夢不成,小窗頗覺曉寒生。昏花卻怕宮蓮照,垂下紗幮聽六更。
內廚進膳惟蔬素,御帕封香遍竹宮。明日金烏迎玉輅,始知圣主與天通。
窗外茶梅幾樹斜,薄寒生意已萌芽。主人不作明朝計,愁絕無因見放花。
形槁心灰一禿翁,偶來視草禁林中。幼吹蔥葉還堪聽,老畫葫蘆卻未工。
四壁蠹書常鎖閉,數行蘇墨半模糊。院中老吏無存者,誰記南塘與雁湖。
蕭條黃葉山中寺,回首松蘿滿夕曛。丈錫遽行三十里,一風相送兩孤云。竹堂聽雨驚秋晚,木榻留燈語夜分。在昔山林憂患等,應修白業益精勤。
五月官軍入不毛,重岡復嶺接天高。小臣報國寧辭死,大將行兵無乃勞。漠漠野煙啼魍魎,陰陰山木掛猿猱。二更風雨來關峽,自喜挑燈看寶刀。
信步閑游處,妨歸路豈賒。因琴避山寺,和鶴宿僧家。語直非關酒,眠遲不為茶。共論塵世里,夜亦事如麻。
白項鴉兒啼遠林,怪來新冷透重衾。僮奴竊語若為去,雪滿前山數寸深。
雨暗投野寺,雪明還舊居。林園渾異昨,門逕亦非初。酒事難忘汝,詩材不負余。只言冬大暖,暖極竟何如。
壯游初到鄭公鄉,與子吟哦古佛旁。老去同時人死盡,那知來此話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