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愁已逐鶯花盡,野果垂檐綠葉稠。天上幾回飛破鏡,端居未折大刀頭。
高堂終日雨潺潺,卻著重裘尚薄寒。風雨似秋君莫怪,客愁天色兩相關。
西山遺業付門人,歲晚推遷接后塵。彩筆夢中先索去,不知持底作詞臣。
制書揮就進明光,天筆批還墨尚香。芥本偶然無貼改,非關臣億怕商量。
轉枕依然夢不成,小窗頗覺曉寒生。昏花卻怕宮蓮照,垂下紗幮聽六更。
內廚進膳惟蔬素,御帕封香遍竹宮。明日金烏迎玉輅,始知圣主與天通。
窗外茶梅幾樹斜,薄寒生意已萌芽。主人不作明朝計,愁絕無因見放花。
形槁心灰一禿翁,偶來視草禁林中。幼吹蔥葉還堪聽,老畫葫蘆卻未工。
四壁蠹書常鎖閉,數行蘇墨半模糊。院中老吏無存者,誰記南塘與雁湖。
未有還家策,故鄉吾太和。龍洲沙石健,快閣水云多。場屋科名累,江湖歲月磨。茅柴一杯酒,相對奈愁何。
憶得初冬忘甲子,夜夢與師游破寺。明朝東望欲寄聲,我在紫巖師錦水。空山行役偶相逢,物色看來與夢同。當時夢覺疑非夢,今日翻疑是夢中。
宦塵役役走長涂,歲晚離家只自吁。風入破輿寒徹骨,雪穿疎幌秘沾須。橫陳瑞色今如許,定似豐年可大書。州縣徒勞何敢憚,萬家溫飽即吾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