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渴常止酒，目昏復捐書。蒲團坐袖手，一窗寬有余。心知世緣薄，分與鐘鼎疏。湛然千仞淵，養此徑寸珠。光明照憂患，何適不自娛。白云可與友，晴空閑卷舒。
老矣書無分，居然眼有花。墨兵非死友，陸諝且生涯。雪後霜逾勁，吟邊帽只斜。小兒知我懶，夜誦故諠嘩。
斷簡孔堂壞，遺經汲塚虛。謾求蕓辟蠹，先嘆魯成魚。舊帛愁連蓋，亡篇恨蠟車。吾家先訓在，楹鑿晏生廬。
少時業詩書，慕古不自量，晨暮間弦誦，左右紛朱黃。積書山崇崇，探義海茫茫。同志三四人，辯論略相當。落筆輒千言，氣欲吞名場。
舊學紛無幾，幽懷斷復尋。蒼茫萬機論，零落九州箴。枉嗜韋編讀，猶依槁簡吟。時無袁伯叢，孤陋任年侵。
學廢鄉校空，鳥雀欲據有。甚雨晚來晴，循檐厭黃口。巴水亦能大，一暮沒堤柳。落照滿漲川，歸云翼山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