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歸心似亂云，逢人時漏話三分。當時若也私謀泄，春夢悠悠郭璞墳。
蒙沖兩岸夾長川，鼠伏孤蓬棹向前。七里江邊驚一喝，天教潮退閣巡船。
老兵中變意差池，倉卒呼來朽索危。若使阿婆真一吼，目生隨后悔何追。
南北人人苦泣岐，壯心萬折誓東歸。若非斫案判生死，夜半何人敢突圍。
袖攜匕首學銜枚，橫渡城關馬欲猜。夜靜天昏人影散，北軍鼾睡正如雷。
羅剎盈庭夜色寒，人家燈火半闌珊。夢回跳出鐵門限，世上一重人鬼關。
百計經營夜負舟，倉皇誰趣渡瓜洲。若非紿虜成宵遁，哭死界河天地愁。
經營十日苦無舟，慘慘椎心淚血流。漁父疑為神物遣，相逢揚子大江頭。
空中哨響到孤蓬，盡道江河田相公。神物自來扶正直，中流半夜一帆風。
待船三五立江干，眼欲穿時夜漸闌。若使長年期不至，江流便作汨羅看。
輕身漂泊入鑾江，太守欣然為避堂。若使閉城呼不應，人間生死路茫茫。
煙火連甍鐵甕關，要尋間道走江干。何人肯為將軍地，北府老兵思漢官。
自來百里半九十，望見城頭路愈長。薄命只愁追者至，人人搖槳渡滄浪。
不時徇鋪路縱橫，小隊戎衣自出城。天假漢兒燈一炬，旁人只道是官行。
岸行五里入真州，城外荒荒鬼也愁。忽聽路人嗟嘆說，昨朝哨馬到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