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遲猶苦病侵凌,筋力徇人愧不能。萬事逢迎渾似夢,十年棲息只如僧。閑來煙篆留松月,定起蒲團映佛燈。塵世馬牛從爾喚,太虛誰識本無稱。
繡纓霞翼兩鴛鴦,金島銀川是故鄉。只合雙飛便雙死,豈悲相失與相忘。煙花夜泊紅蕖膩,蘭渚春游碧草芳。何事遽驚云雨別,秦山楚水兩乖張。
至人猶神龍,變化不可測。隆然七尺軀,印此一片石。我行半江海,空飛杳無跡。
上古有神仙,一去無消息。峨峨碧巖前,獨遺隱仙跡。
長生玄牝門,目擊而道存。班班實可考,老澗生云根。
游人摩蒼崖,滿手聞異馨。不垂身后芳,何以知仙靈。
麥光鋪幾凈無瑕,入夜青燈照眼花。従此剡藤真可吊,半紆春蚓綰秋蛇。
暮歸走馬沙河塘,爐煙裊裊十里香。朝行曳杖青牛嶺,崖泉咽咽千山靜。君勿笑老僧,耳聾喚不聞,百年俱是可憐人。明朝且復城中去,白云卻在題詩處。
我翁本詩仙,游戲滄海上。引手掣鯨鯢,失腳墮塵網。身窮道則腴,年高氣彌壯。平生無長物,飲盡千斛釀。
蔥嶺書如積,銀鉤墨尚新。前身虞學士,今代衛夫人。曲水修蘭禊,明珠采洛神。更令添此帖,急就不須珍。
仁祖康四海,本朝盛文章。蘇郎如虎豹,孤嘯翰墨場。風流映海岱,俊鋒不可當。學書窺法窟,當代見崔張。
誠和尚昔掛孤帆,圭上人今架小庵。老去身無安頓處,挑包便擬作禪參。
萬頃煙波百尺絲,禪家宗旨有誰知。自嫌固陋如高叟,卻為僧箋把釣詩。
自昔吳僧標致清,經禪之外有詩名。士衡止在東家住,恨不同聽鶴唳聲。
蜀中酴醾生如積,開落春風山寂寂。已憐正發香晻曖,猶受未開光的皪。半垂野水弱如墜,直上長松勇無敵。風中娜娜應數丈,月下煌煌真一色。
義寧欲末隋鼎遷,解符西激心悠然。沉舟甘作夷齊鬼,不與宇文同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