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鼓分明攪夜闌,山翁和月倚欄干。兒童爭噪梅花燭,不解將花仔細看。
旋摘園蔬隨意好,軟炊土米繞牙香。人言少吃多滋味,此是尊生第一方。
飲食無他止養身,人間多少不惺惺。朝晡細嚼家常飯,一卷神農本草經。
沙打芳草幾陰晴,縴板橫拖百丈春。不解扁舟泛滄海,長年只作打灘人。
自心自過自知非,痛劃根芽事眇微。個裹工夫真切已,百年羈旅一朝歸。
千差萬別總成非,誰解回光到隱微。大路迢迢平似砥,欲歸誰不遣君歸。
已分吾生老一邱,足山聊復伴英游。中藏武庫無人議,不但云間百尺樓。
明時麟鳳在郊邱,南北東西取次游。詩向足山樓上出,無詩千萬莫登樓。
碧玉枝頭玉露溥,風霜晚節要人看。生香正色殷勤意,肯入冬窩共歲寒。
秋風鵰鶚刷天涯,有底男兒只戀家。病后暫收文字眼,焚香清坐看黃花。
說著冰壺事已非,此時消息我知微。游云斷處千山出,夕照明邊一鳥歸。
一掃從前萬慮非,寒光冷照發幽微。乾坤總在冰壺裹,不費壺公日暮歸。
少日詩如雨不晴,恨無題目可酬春。今朝到卻西湖上,無奈詩何盡讓人。
曉出錢塘趁好晴,五花云散馬蹄春。湖邊此日詩無數,不屬推扈覓句人。
本支兄弟十一人,眼前僅有六人存。于中少者亦頭白,世事短長難具論。老兄年來苦多疾,安樂窩中且將息。肯復營營供物奴,頗聞吾弟今得力。
怡怡夜語自天和,棋罷令人感慨多。同室不須分楚越,蕭墻何事動干戈。
伏險藏機深復深,旁觀袖手獨沈吟。忍將局上閒棋子,礙卻怡怡兄弟心。
覆雨翻云著一爭,分明死地要求生。如何自有轉身路,苦向人間險處行。
對河車馬夜枰棋,活路經營盡入思。慮患謀身每如許,不應容易落便宜。
營營求足竟何窮,一足能令萬慮空。可但詩人供望眼,乾坤都在足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