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西塔寺,蹤跡尚空虛。不獨支公住,曾經陸羽居。草堂荒產蛤,茶井冷生魚。一汲清泠水,高風味有馀。
旄頭彗紫微,無復俎豆事。金甲相排蕩,青衿一憔悴。嗚呼已十年,儒服弊于地。征夫不遑息,學者淪素志。
靈州碧巖下,荑英初散芳。涂涂猶宿露,采采不盈筐。陰竇藏煙濕,單衣染焙香。幸將調鼎味,一為奏明光。
喜見幽人會,初開野客茶。日成東井葉,露采北山芽。文火香偏勝,寒泉味轉嘉。投鐺涌作沫,著碗聚生花。稍與禪經近,聊將睡網賒。知君在天目,此意日無涯。
把雪冰心,鈞韶手,飛上青云時早。紅塵難染著,十年前曾坐,鳳池鰲島。暈錦鏘環,重金壓帶,相去能爭多少。從容何心問,到如今都領,繡春花草。
標格真清挾雪霜,母聽新詠覺神傷。茶分鴻漸經中味,菊愛龜蒙賦時香。圃積玉多知學飽,囊裝金少為貪忙。向來笑疾難醫在,老筆空鈔十卷方。
百尺寒泉浸崖腹,蘚蝕題名不堪讀。只今此味屬誰論,自把銅瓶汲新淥。
江鄉二月欠芳菲,白霧黃云慘不開。石碓自舂知水長,布帆初飽覺風來。旗亭喚客春嘗酒,驛路懷人曉見梅。世味已諳灘百折,山行明日又千回。
草沒河堤雨暗村,寺藏修竹不知門。拾薪煮藥憐僧病,掃地焚香凈客魂。農事未休侵小雪,佛燈初上報黃昏。年來漸識幽居味,思與高人對榻論。
清詩吊陸子,味若堂下泉。陸子骨已朽,青松代之言。松亦安能言,風至時蕭然。至談非牙舌,陸子意已傳。
此生放蕩隨群動,一覺竟陵瀟灑夢。江山喚我此中來,卻愁風月無人共。李侯年少能思我,朅來兩槳歸潮送。不辭薄酒與君飲,坐覺西山夕煙重。
漢家二千石,體望幾來尊。況復嚴徐客,從前益稷孫。公侯貴不絕,禮樂器常存。符竹臨分陜,聲光應列藩。
前欲淮南求海物,緘書未發報還臺。陸機黃耳何時至,罌品分傳事按杯。
甃石封苔百尺深,試茶嘗味少知音。唯余半夜泉中月,留得先生一片心。
疲駑久倦直明光,風味常思十八娘。擬請一麾依故舊,得無公道學蘇章。
東廚日日厭侯鯖,卻羨萍虀搗韭根。如我乃真寒乞耳,只知肉味筍殊村。
積雨泥斷道,扶筇將何之。愁蹲寡情味,竄壁如蠅癡。朝暾惠新晴,仟風起衰萎。振衣欲有詣,扣扉適相期。
黃塵烏帽六年間,心跡何嘗一間閒。今日船頭忽東轉,始知有味是家山。
南華眇夸靈椿樹,八千為秋八千春。要是循名須責實,人生三萬六千日。世間修短皆自然,造化到底難為言。一十二萬九千歲,更加五百乾之兌。